瑟莉斯没发现，她的思维回路已经完全按流星街“生存第一”的实用主义傻不愣登地冲了下去，完全偏离了主题。所以硬是顿了一分钟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。
食堂里是犯人和狱卒公用的，所有人哪怕是下午还在对砍的都在安安静静地乖乖吃饭，唯独他们这边——刚才一个海带疯子拼命三郎般冲出去就吸引了大量注意力，加上男监最新“刺头”加“梦中情人”本身就挺耀眼，现在他们在这一站一坐皱眉对望了半天，小半个食堂的眼睛已经在安安静静地等下一句台词了。
可是瑟莉斯真地想不出来。她知道库洛洛说的没错。之前或许还有因酷拉皮卡引起的愤怒，但在她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，以及那杯酒泼下去后，剩下的只是伴生于孤独感的悲伤。但她就是没办法做到以前那样，那样自然柔和地将负面情绪压在心底。
于是漫长而寂静的三分钟后，她站直身，抬脚，回女监去了。
一直保持着倾听状的库洛洛眨了眨眼睛，眼看着两秒前还一脸真情流露的小丫头，就这么话说一半后扔人就走了。他有了一点，仅仅是一点点懊恼的感觉——这是故意的？
而他周围那一片观众则（自以为）真相了——嗷嗷，现场版肥皂剧，剧情看不太懂不过演员卖相很下饭，明天还要坐这位置，也许有续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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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监里如这几日来一样，大部分人都在休息时间聚集在“姐姐”身旁有说有笑，偶尔还会挑衅地往没什么油水，却又挺难缠的“异类”们的方向白一眼。唯三的异类中，卡娜伊回来后只喜欢抽烟，偶尔会拿出几封信和照片反复看。艾可和瑟莉斯是上下铺，自然是有说有聊。刚刚从食堂回来的瑟莉斯看到艾可躲在床底下啃鸡腿，不禁无语。她写了几个字后，四脚着地钻到床底下把本子送到她面前。
[库洛洛到底对你做过什么？你怕成这样太夸张了。]
艾可被瑟莉斯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，看清楚人后松了口气，不好意思地笑笑。
“啊哈哈，扔下你是因为知道他不会对你怎么样啦，别生气哩。那个魔鬼啊……”艾可猛地打了个哆嗦，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回忆，“他用极变态的方式摧残过我的身心！为什么他也在这……呜……哪个白痴捉他进来的……”
瑟莉斯抽抽嘴角，她开始想象除了艾可已经告诉她的捅一刀和“躲猫猫”外，库洛洛到底还对艾可做了些什么……
当然，艾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稍微偏激的修辞造成了某人严重的理解偏差。在她看来，那蛛头男微笑着捅她一刀还玩要死人的“躲猫猫”绝对是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。但对瑟莉斯来说，所谓“变态地摧残身心”，那就是飞坦加西索……
艾可从床底下爬出来，甩了甩自己粘灰的海带辫，夸张地叹口气。
“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啦……看了他腿就发软，他一笑腿就疼，靠近半径五米内腿就自己动着要跑了。”
瑟莉斯皱着眉头看向不怕冷的艾可那裸露的大腿，想象库洛洛对它们做过什么……
然而海带女那大条的神经依然没意识到，自己已经在无意识的抱怨中，把库洛洛在瑟莉斯心中难得的几个闪光点中的某一个扭曲了。她坐到床上，撕了口鸡腿，口齿不清地边说边嚼：“他又是为什么关进来？”
被自己的想象搞得越来越黑线的瑟莉斯决定先转换一下注意力。
[旅团是A级通缉犯。]
“可他本身比SS级的还难捉吧。”
[他被捉时重伤封念。]
艾可一愣，眼中突然冒出点点星光。
“谁这么强大？？！”
[酷拉皮卡。]
艾可立刻热血了！
“我决定了，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的偶像！……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？”
她想起之前见到库洛洛时对于两人关系的那种恐怖推测，不禁黑线了几分。她小心地看向瑟莉斯，想看出点端倪，然而瑟莉斯却只是摇摇头。
[酷拉皮卡受了伤，无法痊愈的。]
艾可一怔，那个带着阳光气息的礼貌男孩的微笑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，她感到被什么刺了一下。然而看到瑟莉斯沉下去的表情，艾可勉强地笑笑拍拍她的肩。
“虽然老太婆挺可恶，但我觉得她查到我的消息后，肯定会来弄我出去的……搞不好她已经查到了，就是还没赌完气而已。到时候你也一起走吧，然后带我去看看他，我有一点治疗系的能力呢。”
瑟莉斯的手不知何时抓紧了床单，但她没再写什么，只是淡淡地笑笑。
有些伤，是念也治不好的。有些痛，也许永远不要治好才不会疼……
这天晚上，瑟莉斯做梦了。梦到了那棵参天的荆棘树，还有飘落着白花的藤。树的对面，她看到了那棵曾经是红光中的幼苗，现在却长成了半人高的小树。奇特的树枝柔软地缠成螺旋状，这样子让她觉得很熟悉——和那个尼德候格手臂上念力形成的刺青纹路好像……
当她醒来时，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。那棵小树带给她难以言喻的压迫感，冰冷诡异。但想起金说的话，她又平静了下来。
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用付出代价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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